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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个射手有点弱

第八章 这个射手有点弱

下午逛街的过程比预想的要好的多,虽然莉塔还是没有表现出特别开心的神情,但是能感受到她的兴致还是很高的,至少对观赏这座城市非常投入,而时不时为莉塔解答各种问题的凯里,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这座城市的景致与蕴含的文化也确实名不虚传,只要带上的伙伴不做扫兴的事都可以游玩的非常开心。

主从二人在品尝了特色美色后,直接从风俗街出发,一路欣赏了交汇在此地的各类艺术展演,体验了好几种风俗游戏,并在绿水湖畔景致最美的公园进行了留影。

“莉塔,你这里笑的很自然哦,配合的不错。”

付过钱,从景点摄影师拿到两人合影的凯里有点惊喜的发现效果居然比想象中好。

“恩,因为今天比较愉快。”莉塔微笑道。

“嗯?所以是你是真的笑了!?”

“...是的,好像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很自然的笑出来。”

“这算是你找回一点感性了吗?”

“不算,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一直都很满足自然会有愉悦这种情绪,只不过平时不需要我刻意表达出来,离我自然的想用笑容来表达也有点距离。”

“呵,那以后要尽力表达哦,感情这东西是越表达越丰富的。”

“是吗,但我的分析却是感情需要积累才能质变,有本哲学的书上说:‘爱是喜欢的上位感情,是由喜欢积累而成,但超脱了喜欢,如同二维迈向了三维’我觉得很有道理。”

“嗯...好像你说的也是有道理,不过哲理的辩证其实很多都是无意义的,因为哲理的本质就是万物殊途同归,遵循同一个理。不管去到哪一个点都会有无数方法,所以看哪种方法最适合你吧。”

“恩...谢谢你。”

“这个时候道谢没有必要,反而拉距离了,难得你今天这么开心,再来张独影吧。”

“不用了。”莉塔接过两人的合影,主动解释道:“我觉得对我来说影像里有你才有意义,而且愉悦的感情也是慢慢淡化的,现在大概已经不够自然的笑出来了。”

“你这话,我总觉得要当奥莉娜面说出来我会很危险...那算了,不过这里玩的开心的话,下次有机会继续来好了。”

“应该不会这么愉快了,因为有第一次的新鲜感在里面。”

“那就加上奥莉娜,或者直接让她带你来,换一个新伙伴就新鲜了,她应该也很想看你笑的。”

“是嘛,那我尽力。”

“不用尽力,自然就好,话说差不多就到这里吧,计划在风俗街的时间超了快一小时,不过也算值了,但我们还有购物的计划的。赶紧下一站吧!”

相对于观光,莉塔对购物的兴趣就没有那么足了,比如在衣着方面她完全没有偏好,于是凯里很省事的让服装师自行设计,为莉塔定制了两套礼服赶在坠星节前交付,然后完全以店员的推荐为己方的两人添置了一些便服,出手之阔绰让这所百年老店都放下矜持,特地派了一位能干的店员来为这位大人物做向导,又省下了凯里不少采购杂物的时间。

“这里有制作魔法道具并对外出售的工坊吗?”

“有的,好几家,不过据我所知真正厉害的魔法道具应该都是坠星崖的法师亲自制作的吧,这里魔法道具都是法师学徒按图纸制作出来的,只有市面上最常见的那几种。”

做向导的店员是一名脸上带着雀斑但姿色在平民中依然算很不错的年轻姑娘,她有点小心的看了下面前这位明显比他年幼,但完全高攀不起的少爷,低头解释道:

“您应该是山上城堡里的学生吧,这里的工坊卖的魔法道具都是给我们这样的平民使用的,真正的法师用品,只有坠星崖有卖呢。”

“啊?是么,”凯里温和的笑道:“我以为那些法师会把好货放在城里卖呢...不过也无所谓,我就是要买一些不会法术的人使用的魔法道具。”

“好的,不过这些都是在佣兵工会那条街上,需要您的马车...”

“没问题,上车给车夫指路就是,完事也会送你回来的。”

“是,多谢大人...对了其实您想要买法师的魔法道具,我想了想还是有的,在贵族区的集会所,里面有一家拍卖场,据说会有法师制造的精品出现。只不过我也没具体见过,只是听说。”

贵族的法师一般没耐性亲自制作魔法道具,所以凯里立刻判定这名女向导说的消息可信度还是相当高的,于是问道:

“只以拍卖的形式吗?多久举办一次?”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拍卖会的话,贵族区的报纸会有通告,我有亲戚在那边的老爷家做佣人,所以我偶尔能看到,好像下一期据说是一年最大的卖场就在坠星节前十二月八日的样子。或者...”少女又像是确认似的,小心的抬头看了凯里一眼,“像您这样有身份的人也可以直接去询问。”

“贵族区么,离这里有点远啊...”凯里考虑了下,贵族区在坠星城的最北方山脚,一来一去也要至少一小时,只是打听消息过于不划算,大可回去后吩咐别人打听。

“算了吧,直接去佣兵街。”

“是,大人。”

凯里去魔法道具的工坊是为了给莉塔买装备,他给莉塔添置了两个魔导袖筒,其中一个备用,用来释放阵法卷轴。阵法卷轴就是被特殊刻印在导魔纸张上的阵法,只要灌注魔力就能自动运行,达到施放法术的效果,不过如此便利的代价就是卷轴都是一次性的,绝对是比烧魔石更烧钱的玩意。而且即使是卷轴至少也要法师学徒才能直接使用,它的要求虽低,但也得给它提供魔力,所以像莉塔这样的无魔者,就要用这种袖筒辅助了。袖筒里可以填充魔石,按一下机关就能释放魔力,简单的训练后就能用来使用卷轴。没卷轴用时还能释放魔力爆发当枪使,威力嘛,三米以内与一板砖呼在脸上相当,十米以内可以送出一记沙包大的拳头,据说打准了也能焖死人,但跟专业的魔导枪械没法比,比纯机械的火枪也不如。不过作为一个便携性极好的功能**械的附加功能,也不能要求太多了。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仆来说,这就是最合适的。

然后就是卷轴的采购,不光是给莉塔,自己也想添点存货。于是加上袖筒合计消耗了三百来克里后,他总算有些困倦的结束了今天的采购,而那位因着十个克里的交易总额就被派出来的向导已经因为被震碎了三观而有些魂不守舍了。

当几人从工坊出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不过对坠星城这样的大城市来说还远未到休息的时刻,相反热闹的晚市才刚刚开始,有实力的店家已经亮起了魔能的灯火,开始吸引晚间的人潮。

“五点半,唔,没有超时太多,主要是莉塔你挑衣服省了时间,那么我们就送这位小姐回店后找家餐厅用过晚餐再回去吧...这位小姐,有什么不错的餐厅可以...呃,莉塔?”

“我想去那家装备店看看,可以吗?”

凯里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十几米外另一家挂着‘冒险者之家’牌子的店铺,墙壁上贴着装饰用的剑与盾牌。是一家正统的装备店,不过长期与书本打交道的凯里显然对此十分陌生,于是看着莉塔纤细的身形问道:

“你确定?”

“确定,我觉得比起法术,我更熟悉那里。”

突然发现了有关莉塔身世的线索,凯里立刻就不困了,将其优先级直接升到最高,对着临时向导道:

“不好意思,我们临时行程有变,不过已经不需要你帮忙带路了,但是马车我们还需要,这样,我帮你叫辆人力车载你回去可以吗?”

“不...不用了大人,并不太远,天色也还可以,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凯里笑笑,摸出一个金克里,不过想了想,又换出了一张面额一百书币的纸钞,对着犹豫是否拒绝的少女道:

“收下吧,就当是贵族的赏钱”

书币是法师行会下属的学者城银行发行的货币,在全国80%以上地区流通,也是学者城、坠星城这些法师行会相关城市与大部分中部城市包括达文斯领的主要货币,一百书币价值接近一个克里的二十分之一,应该是对平民最友好的份量了。

看着少女略有些慌乱的离去,凯里对着莉塔说道:

“呵,突然我的兴致也来了,这种店铺,好像是儿时冒险者故事里的场景,我都没想到会有亲身经历的一天,走吧,看看有什么是你感兴趣的。”

‘冒险者之家’规模极大,据接待的店员介绍是坠星城里规模最大的装备店,也是这座城唯一有许可能出售管制武器的,面积至少是之前凯里逛过的魔法道具店的三倍以上,除了堆满货物的正厅外,后面还有两个专业的训练场,让凯里也开了眼界,毕竟这个世界上法师包括学徒在内也只占了1%左右,凡俗的佣兵与冒险者数量显然更多,而且一般平民也会对简易的防身装备感兴趣。

与凯里想象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大量的双手剑,骑士剑以及华丽的全身铠甲,只在前台附近显眼的台面摆了一排,更像是装饰用。相比整个店铺庞大数量的武器来说,剑类武器与长柄武器都偏少,而使用简单的刀具占了一大半位置,砍刀,柴刀,猎刀等等分类极细的归放在不同的货架上,其次就是短刃类,匕首,生存小刀也占了极大空间,考虑到这些东西体积都比较小,数量上恐怕不比刀具要少。防具方面则是半身的皮甲,加固的帆布衣居多,全金属的板甲锁甲极少,不过店员也解释,金属铠甲类的为了合身都是要预定的。但是凯里在逛了一圈后大概也明白了一般佣兵与冒险者的人员结构与特征,想来定制这种铠甲的人一定凤毛麟角。

除了武器与防具外,这里还有各种户外生存用品以及旅行用品,大至野营帐篷、小到便携水袋应有尽有。而凯里的惊奇就从这里开始,这里大部分他完全不知道何用的户外器具,莉塔居然全部认得,其中部分莉塔明确表示‘之前’见过类似,还有一部分她确认没见过的,也能在观察以后立刻得出这个器具的用途,顺便还很给凯里补了补野外生存的知识。

凯里非常确定,虽然莉塔看了很多关于世界地理的书,但这些书里绝不会细致的教你在各种环境下求生。

“莉塔,我们准备一套求生用具吧。”

“少爷您最近要去哪里冒险吗?”

“不会啊,但刚才听你讲解这些器具的用途的时候我感觉挺不错的,备着以防万一嘛,万一落到野外了,掏出一个这么好用的道具感觉挺COOL的”

“用不着的,少爷。且不说您几乎不会碰到这种情况,即使碰到了我也有办法代替这些道具,而如果我不在,少爷以您的生存能力,有这些道具也没用呢,只会增加负重而已。”

“好吧...”

一旁的导购店员眼见一只气度举止明显不凡的肥羊被他旁边的可恶女仆拦在锅外,却又被女仆刚才毫不逊色于顶尖荒野猎手的见识所震慑而不敢开口,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悲愤。好在被他当做肥羊的少年再度展现了非同凡响的优异,只听他又说到:

“那也就随便买几个你认为设计上最巧妙的吧,玩玩也好。”

只是莉塔还是摇摇头:

“可是我不觉得有什么设计巧妙的,比起这些,我想试试那边的弓箭,可以吗。”

凯里因为莉塔好像很熟悉弓箭的态度更为惊讶了,不过在外人前还是谈定的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导购道:

“那把弓看起来气势不错,应该是你们店最好的吧,拿过来试试。”

“可是那把复合弓属于管制武器...那个需要有王国的证明才能购买的。”

店员有些幽怨的答道,并非因为莉塔两次坏了他的好事而刁难,而是管制武器的买卖确实很严格,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正规店铺,而眼前的少年大概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贵族少爷,又对他美貌的女仆言听计从,如果要仗着身份强来真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他还是猜对了一部分。

“什么证件?”

“啊?当然是王国兵士的效忠书。或者您有爵位的话可以。”

这个证书凯里听过,通过了王国官方士兵技能的考核,并宣誓对王国效忠的非现任军士就可以拿到。大部分都是王国的佣兵,他们不必服役,正常情况下不会被限制自由,但在王国卷入战争时会被优先征召。作为回馈,王国也会对他们有一些优待,现在得知就有可以购买管制武器这条便利。

店员应对客人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看出凯里不可能是个士兵,虽然大概率是个贵族但还未成年不可能有爵位。但凯里显然不会被一本小小的证书妨碍,他不屑的一笑,正准备像个霸气侧漏的反派一般掏出他带着达文斯家徽的名片,然后震慑寰宇时,莉塔叫住了他。

“不用啦,少爷”莉塔抬起胳膊活动着手腕道:“那个复合弓我应该拉不开,可以让我试试最边上的那把速射弓吗。”

“...你听见了?那把弓应该不是管制武器吧?”

“速射弓?说的是那把直拉弓么?不过确实是开弓最容易的,好的,是要试靶吗?”

“是的,麻烦您了。”

“不敢当,尊贵的小姐,请稍等。”

很快三人来到大厅后的训练场。

“这边有箭矢,七种规格都有,不过这种比较短的直拉弓也只适合用一号和二号,然后是那边的靶子,由近到远是二十码,三十码,五十码靶,抱歉场地有限没有一百码,不过您也用不着,这种弓也只能射二十码了。”

凯里反正是不懂,所以只看着莉塔,而莉塔虽然应该也不懂箭矢的型号,但稍稍看了下箭矢的区别,就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抽出了一支一号箭矢,很熟练的搭上了弓。

一旁的店员还在叨叨着:“小姐您可以先适应一下,要不要换一套宽松的衣物来?我们的弓箭一定是合标准的,但是直拉弓本来就是比较原始快被淘汰的弓种,准头很不稳定,你的衣服束缚也比较大,能——额——啊!!!”

凯里被店员仿佛被射中了的惨叫吓了一跳,连看到那发正中二十码箭靶红星的羽箭后的惊讶都盖了过去。转头瞧见那个店员用见了鬼的表情把刚才未说完的话巍颤颤的补完道:

“能上靶就算射术不错...啊?!”

这声‘啊’力气小了点,但惊恐更甚,莉塔飞快的开了第二弓,凯里转头一看发现靶子上的箭没了,倒是有两发箭矢落在地上弹了两下,刚刚反应过来是莉塔的第二发射中了第一发,把靶子上的箭矢蹦了下来时,就听到第三发弓弦的鸣动,然后第三支羽箭出现在了早先第一支的位置,至少以凯里的眼力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这次店员终于没声了,于是凯里得以认真的观摩莉塔射箭的过程,只见这次莉塔一次抽出了三支箭,然后全部搭上了弓。凯里觉得他的女侍拉弓的姿势很优雅,一点都没有那种强者的气魄,但却让他感到拉弓本该如此,虽然他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拉弓,但他却莫名的认定了这就是射箭最标准的姿势。

而莉塔感知到了他的视线,甚至还转过眼神向他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然后如同拨动琴弦一般,将三发箭矢射了出去。

这次凯里盯的非常仔细,所以他看清楚了,三支羽箭是依次射出去的,只是莉塔拨拉弓弦的手法很独特,让三发箭矢几乎是连成一条直线的射了出去,甚至连弓弦声都连成了一条长音。

看向箭靶,三支整齐的钉在了红心那支箭矢的上方,虽然没有命中红心,但也稳稳的落在了外围的九环上。莉塔似乎是不满意?又以同样的手法射出了三发,这次凯里就发现不对了,这三发整齐的与上三发连到了一起,成了一道占据了大半个九环的弧线,隐隐的包裹住了红心的箭矢。而当莉塔紧接的三发彻底的占据了九环,九支羽箭整齐的填满了那道极小的圆环,围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凯里终于发现气氛不对劲了,因着那位店员的叫喊,店里所有的员工客人都注意到了这里,都在盯着这边或者干脆走了过来,只是刚才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到莉塔暂时停了下来,凯里才听到旁边有讨论的声音。

“这是法术吗?”

“不,虽然我只是个学徒,但我发誓刚才什么魔力波动都没有。”

“她那把短弓...”

“新手练习弓,应该就是店里的货,直拉,拉满就20磅。”

“见鬼,反曲弓能射出这个结果我都不信,用复合弓都很勉强。”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你偶尔蒙几个靶心就能做到她这个程度?她不到半分钟射了九箭,没有一发失手,难度比全命中红心还高...我根本不相信这是弓箭能做到的...”

莉塔浑然不觉,只是停顿了一下,从二号箭矢的筒里抽出一支箭矢,朝向了旁边的箭靶。

一旁的店员像突然活过来一样,用失魂落魄的语气道:

“你要射三十码靶吗?可是不行的,弓的力量太小了,即使...这是要用抛射?可是这个距离用抛射也太近了...”

凯里发现莉塔把弓指向了靶子的上方,这次她准备的久了一点,不过依然优雅的松开了弓弦。

箭矢斜插在三十码靶上,箭头埋入红心的中央,人群再次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

莉塔还在继续,这次她对准了五十码靶子,已经没有人提出意见了。并且凯里作为纯外行人也知道了事件的严重。

莉塔把弓抬的更高了点,于是箭矢入靶的角度也更大了点,不过箭头的位置不变。

凯里看向四周,有的人在盯着莉塔本人,有人在看莉塔拿的弓,还有人则分别瞪着那几个箭靶,不过相同点是他们都在发呆。

于是他在考虑是否让莉塔收了神通到此为止时,莉塔放下了弓,对着凯里笑道:“少爷,不好意思,我拉不动弓了,力气都用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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